未來美國頁巖油能否保持可持續發展，成為中長期油價能否回升的主要因素。而頁巖油繁榮能否持續，主要取決于國際油價走勢、美國頁巖油地質儲量、美國頁巖油田生命周期特點以及美國能源政策變化等四個關鍵點。由于四大關鍵點變化可能性較大，美國頁巖油峰值出現的時間點尚有較大不確定性。

美國頁巖油氣革命導致原油產量大幅增加，加之美國原油出口限制政策的解禁，促使美國由世界主要原油進口國轉變為主要出口國。美國原油產量和出口量的大幅增加，導致世界石油供應嚴重過剩，2014年7月開始國際油價隨之大幅回落。美國作為新的供應增長來源國，生產靈活性和韌性特點導致其對油價影響力明顯增強。未來美國頁巖油能否保持可持續發展，成為中長期油價能否回升的主要因素。

筆者分析認為，未來頁巖油繁榮能否持續，主要取決于國際油價走勢、美國頁巖油地質儲量、美國頁巖油田生命周期特點、美國能源政策變化等四個關鍵點。

首先，國際油價走勢對美國頁巖油發展至關重要。一方面，國際油價決定上游主要開采者運營情況。美國頁巖油主要開采者為盈利規模小、抗風險能力弱的中小型公司，運營資本源于銀行融資、股票發行、私募基金和出售資產，公司運營方式主要為借新債還舊債，低油價時期資金鏈斷裂風險加大將增加頁巖油產量不穩定性。另一方面，國際油價決定上游全周期成本。低油價時期油服成本大幅縮減，帶動美國頁巖油全周期成本下降，美國頁巖油最低成本已由2014年年初的54美元/桶，降至2017年年初的25美元/桶。2017年以來，國際油價逐步進入上行通道，帶動美國頁巖油商盈利與成本紛紛回升，總體來看將利好美國頁巖油進一步發展。

其次，地下地質儲量為美國頁巖油可持續發展提供基本面支撐。2017年，美國能源信息署（EIA)數據顯示，美國頁巖油證實儲量高達116.02億桶。2014年以來，美國頁巖油技術可采儲量大幅增加存在兩大原因：一是2014年二疊盆地Wolfcamp油田被發現，具備優越的地質條件，儲層平均有效厚度高達171米，儲層壓力為超壓水平；二是美國水平井壓裂技術大幅進步，具體表現為水平壓裂段長度延長和改造體積增加，帶動原本預估無法開采的地區可以開采，當前技術采收率超過30%。以當前產量水平估算，美國頁巖油儲量至少可持續生產700年。

再次，油田生命周期偏短，導致投資成為美國頁巖油可持續發展的關鍵。不同于常規油田具備15年至20年的高峰穩產期，孔隙度和滲透率雙低的頁巖油田具有上產時間和高峰穩產期均短于常規油田的特點，進入產量遞減階段快于常規油田。美國頁巖油主力產區巴肯已在2014年12月達到126萬桶/天的產量峰值，目前產量水平已下滑25%至96萬桶/天。另一主力產區鷹灘盆地也已在2015年3月達到171萬桶/天的產量峰值，目前產量水平已下滑33%至114萬桶/天。在漫長的產量遞減過程中，美國頁巖油需通過不斷鉆井與注二氧化碳等手段放緩地下地層壓力降低，以減緩產量遞減速度。此時投資成為決定美國頁巖油可持續發展關鍵點，這也造就了美國頁巖油對國際油價變化具備快速反應速度的能力。

最后，美國能源政策為頁巖油發展提供充分支持。短期看來，美國政府在大力推動美國頁巖油產業繁榮發展。2017年1月20日特朗普宣誓就職美國總統后發布“美國第一能源計劃”、4月28日簽署《美國第一海上能源戰略》、6月1日宣布美國退出《巴黎協定》、6月29日頒布“六條能源新政”等政策，紛紛指明特朗普任職期間美國將持續發展本國頁巖油氣資源，減少國外石油進口，實現美國能源獨立。長期看來，美國頁巖油產業將持續獲得政策面支持。這是由于美國經濟“空心化”問題嚴重，2016年美國實體經濟GDP僅占全國GDP的四分之一，特朗普總統目的在于實現制造業回流和增加美國工作機會的重振實體經濟政策，極大可能在美國長期推行。

基于上述四大關鍵點，不同機構對美國頁巖油產量給出截然不同的預測：EIA認為產量可在2040年前穩定提至1200萬桶/天，國際能源署（IEA）認為產量在2020年勉強增至500萬桶/天，此后走向最終遞減。總體來說，美國頁巖油生產規律將符合傳統石油生產規律，未來將進入穩產高峰期，隨后產量不可避免進入遞減階段。但由于上述四大關鍵點變化可能性較大，美國頁巖油峰值出現的時間點尚有較大不確定性。（陳蕊為中國石油經濟技術研究院石油市場研究所副所長。張荻萩為該所經濟師）